民运之声

黑白年代的记忆与现实荒诞

Memories of the Black-and-White Era and the Absurdity of Reality — In Commemoration of June 4th, to Those Silenced 作者:熊辩 2025年8月11日 编辑:冯仍 责任编辑:鲁慧文 翻译:鲁慧文 我1978年出生于江城武汉,彼时那场十年浩劫刚刚结束不久,家中那台12寸的飞跃牌黑白电视机是我们联接外部世界的唯一“纽带”,它顶着一根金属天线,在雪花点点中播放着中央电视台的节目,播音员声音刻板,画面严肃死板。那个黑白屏幕,仿佛也是那个年代的底色——只有对错,没有思考;只有命令,没有人性。 1989年5月19日凌晨,中共中央总书记赵紫阳出现在天安门广场呼吁学生停止绝食,这是他最后一次公开露面,当时他已失去了权力。时任中央办公厅主任温家宝(右二)后来成为国家总理。 1989年,我十一岁。记忆中那个五月,电视台突然中断了所有正常节目,“同学们,你们还是回去吧......”, 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赵紫阳哽咽着劝说学生的话语被反复播放。之后的一段时间,中央电视台“新闻联播”将此次学生运动定性为“反革命暴乱”,此新闻也成为那段时期邻居街坊经常谈论的焦点话题。彼时年少的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,时常好奇地想从父亲那了解事件原委。父亲一脸严肃地说:“小孩子要好好读书,别问这些!”,随即嘟哝着说了一句:“这个国家完了!没有前途了!”。 当时年少的我尚不懂父亲这句话的真正含义,但他“通过读书去看更大世界”的思想潜移默化影响着我。多年以后我才明白,那是中共用子弹和坦克碾碎本国青年的一天,是新中国民主的萌芽被扼杀的时刻。 海外的天空 毕业以后,我通过应聘先后在日本环球游轮——和平之舟(Peace Boat)、美国皇家加勒比游轮(Royal...

宗教信仰自由,不应只是口号

作者:李延龙 编辑:程伟  责任编辑:罗志飞 翻译:何兴强   我想谈一个既关乎信仰,也关乎人类尊严的话题——中国共产党关于宗教信仰自由的“双重标准”。  在宪法中,中国政府宣称公民“有宗教信仰自由”。在国际场合,他们反复强调中国宗教政策“宽容、开放”,甚至引用《世界人权宣言》的内容来证明自己尊重信仰自由。表面上看,这似乎是一个信仰多元、互相尊重的社会,但现实却完全与之相反。 在中国,宗教信仰被严密管控——不是因为信徒违法犯罪,而是因为他们的信仰不受政府完全控制。圣经、古兰经等经典被篡改、删减,讲道必须事先报批,教堂、清真寺、寺庙的讲坛上必须悬挂国旗、张贴政治宣传。宗教领袖必须接受思想审查和政治培训,甚至要在讲道中夹带政治口号。 对地下教会、家庭聚会、未经批准的宗教活动,政府采取的不是对话,而是打压。无数信徒被传唤、拘留,教堂被强拆,十字架被连根拔起。中国共产党口口声声说“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”,但真正的意思是——宗教必须服从党,必须改造信仰的核心教义,让它变成政治工具。 这就是“说一套做一套”的真相: 在文件上,他们允许你信仰; 在现实中,他们限制你、改造你,直到你的信仰不再是你的信仰。 信仰自由并不是政府的恩赐,而是基本人权。剥夺信仰自由,就是在剥夺人的良心与灵魂的自由。一个真正尊重信仰的政府,不会去篡改经文,不会去拆毁礼拜堂,更不会用监控与威胁来取代祷告与敬拜。 我呼吁国际社会,不要只听中国政府在国际场合的漂亮话,而要看到背后的真实处境。不要被“纸面自由”蒙蔽,而要关注那些因为信仰而被沉默、被迫害的人们。因为今天在中国失去的,不只是信徒的礼拜场所,不只是一本原本完整的圣经,而是一个民族最宝贵的信仰自由与灵魂自由。 ———中国天主教信徒、中国民主党员  李延龙   2025年8月8日  于美国洛杉矶 Religious Freedom Should Not Be Just a Slogan — Exposing the CCP’s Hypocrisy Abstract: In its Constitution, the Chinese government...

令完成叛逃:红墙最怕的不是敌人,而是自己人

作者:毛一炜 编辑:冯仍 责任编辑:罗志飞 翻译:吕峰 从2700份机密外泄,看中共的内崩逻辑。 在王志安的视频里,他说了一句特别扎心的话:“令完成带走的,不只是文件,而是中共最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。” 如果放在电影里,这剧情都会显得夸张:令计划的弟弟令完成,带着整整2700份最高机密文件,从北京跑到美国。文件里有什么?核武器启动程序,中南海的安保部署,最高层的通讯密码,还有权斗的原始记录。这些全都是中共命根子级别的机密。美国情报界说这是“天赐的横财”,而我觉得,这更像是一把刀,从里面捅进了红墙的心脏。 中共几十年一直吹自己是“铜墙铁壁”,外部的谴责和制裁都吹不倒。但铜会锈,铁会裂。真正能让它崩溃的,从来不是外部敌人,而是自己人。你可以想象,一个在权力圈子里吃香喝辣的人,为什么要冒着被灭口的风险,带着这么多要命的秘密逃到美国?原因只有一个:他们自己也不信这套了。 在中共的权力逻辑里,没有真正的朋友,只有暂时的同伙。今天你站在正确的一边,明天你可能就成了牺牲品。刀口永远向内,人人都可能是下一个被清算的目标。令完成跑,不是因为他突然变成了民主斗士,而是因为他看得很清楚——留在里面,迟早死在自己人手里。 这种事并非首次。这些年,一个个中共的“自己人”不是被抓进秦城高官监狱,就是直接失踪,还有干脆叛逃的。从军队将领到外交官,从情报高层到国企老总,跑的人越来越多。外界或许觉得偶然,但熟悉中共的人都知道,这是机器里的螺丝钉自己在往外掉。螺丝一旦松了,不可能再拧紧。 更讽刺的是,中共一直靠封锁新闻、控制舆论来维稳,你封得了百姓的嘴,封不了自己人的脚。一个内部高层的叛逃,比任何外部的批评都致命。因为这证明了——连核心圈子都在用脚投票离开共产党。 我不天真地以为一次叛逃就能让墙立刻倒下。可每一次秘密的泄露,都是一次羞辱;每一份落在外人手里的机密,都是撕开它假象的一刀。令完成带走的不只是2700份文件,而是一份用行动写下的“不信任声明”。 回头看看历史,苏联的克格勃高官叛逃、东德的情报人员外逃,都不是孤立事件。它们背后都是同一个规律:当权力开始吞噬自己人,,当机密一次次流入外界,这个体系就已经开始崩了。最后,不是外敌攻破,而是内部坍塌。 令完成的出走,就是那条裂缝第一次暴露在阳光下。你可以用谎言遮住一时,却修补不了整个墙体的松动。 真实,是专制的天敌。而这一次,真实已经跑了出去。 Ling Wancheng’s Defection: The Red Wall Fears Not Its Enemies, but Its Own People Author: Mao YiweiEditor: Feng RengResponsible Editor: Luo...

如果我的孩子在中国,会被谁保护?

作者:王乔 编辑:赵杰 责任编辑:罗志飞 翻译:吕峰 最近,四川江油发生的未成年女孩被霸凌事件,刺痛了无数人的心。视频中,女孩被多名未成年同龄人围殴、羞辱、拖拽头发、踩踏,甚至拍摄视频传播。施暴者没有丝毫忌惮,围观者毫无同情,现场没有一个人制止。而受害者只能在镜头前流泪、哀求、崩溃。 作为一个母亲,我看了视频后,心都碎了。我无法想象那个孩子经历了怎样的屈辱和恐惧。作为一个母亲,我更不能不问自己,如果我的孩子在中国读书,会不会也有一天遇到这种事?如果他遭遇霸凌,还有人能站出来保护他吗? 我想起我的孩子。我们在中国曾生活多年,在那样的制度和环境下,我对孩子的未来一直深感担忧。后来我们辗转来到美国,虽然一路充满挑战,但我始终坚信,哪怕再艰难,只要他能生活在一个尊重人权、强调法律的社会,他至少是安全的。 是的,如今我的孩子被关在美国的移民监拘中心,那是我心里极大的痛。但即便在那里,他依然没有被欺负、没有被辱骂、更没有被剥夺最基本的尊严。监狱不是学校,却仍比中国一些学校更有人性、更有制度保障。 而中国社会往往在这类事件中选择冷处理、和稀泥,“不要把事闹大”“孩子之间打闹而已”,似乎维护“和谐稳定”比一个孩子的身心健康更重要。 在中国,孩子如果遭遇霸凌,很少有人真正能为他们撑腰。家长去学校理论,往往被冠以“闹事”;报警也未必有效,因为公安也不一定立案;而校方更多是从“学校声誉”出发,劝家长私了,甚至给受害者“施压”。 有人问我:“你后悔带孩子离开中国吗?他现在还在移民监狱。”我想说,不后悔。 因为我宁愿孩子暂时身处移民羁押中,也不愿他在一个制度冷漠、权责不清、孩子尊严可以随意被践踏的校园中成长。我宁愿为他争取一个艰难但正义的未来,也不想让他生活在一个可以被“体罚”、“训诫”、“息事宁人”的教育系统里。 每一个孩子都应该生活在一个能保护他们的社会。每一个受害者都应该被认真倾听、被严肃对待。每一个母亲,都有权利为自己的孩子争一个更安全的未来。 希望四川那个被霸凌的孩子能真正得到公正,希望那些施暴者被依法处理;更希望中国的教育系统能正视这类悲剧,而不是继续掩盖、敷衍、淡化。而我,也会继续为我的孩子争取那份哪怕再艰难的自由与尊严,因为这是一个母亲的责任,也是一个人最基本的权利。 If My Child Were in China, Who Would Protect Them? — Starting from the Bullying Incident in Jiangyou, Sichuan Author:...

信仰不是恩赐,而是权利——藏传佛教与宗教自由

Faith Is Not a Gift, but a Right — Tibetan Buddhism and Freedom of Religion 作者:陈婷 编辑:程伟 责任编辑:罗志飞 翻译:鲁慧文 如果一个人连祈祷的自由都失去了,那么他的生命中,还能剩下多少真正属于自己的部分?这不仅是一个令人心痛的追问,也是我们不得不正视的现实。在今天这个全球化与人权意识不断扩展的时代,仍有不少人因为信仰的选择而被怀疑、被限制,甚至被剥夺表达的权利。对于藏传佛教的信徒来说,这不是遥远的哲学讨论,而是切切实实的日常经历。 纵观人类文明的历史,宗教与信仰不仅是心灵的寄托,更是文化与智慧的重要源泉。不同地域的信仰传统,如同涓涓清流,汇聚成我们共同的文化海洋。当我们谈到宗教信仰自由时,谈的不是某个群体的特殊诉求,而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基本权利。《世界人权宣言》第十八条明确指出:人人有思想、良心与宗教信仰自由。这种自由不仅包括信与不信的权利,还包括实践信仰、开展宗教活动、传承宗教文化的权利。这是天赋人权,而非任何政府、机构或个人的“恩赐”,更不应该成为被歧视与被迫害的理由。 藏传佛教是一颗璀璨而独特的文化明珠。它不仅是一种信仰,更承载着深邃的哲学思想、独特的艺术形式、古老的语言文字和独有的生活方式。走进西藏的寺院,色彩绚丽的唐卡、经堂中低沉悠远的诵经声、缓缓转动的转经轮……这一切都在诉说着一个民族数百年的精神传承。早课、诵经、朝圣、法会,不只是宗教仪式,更是信徒生活的节奏与文化身份的象征。当这些权利被限制或剥夺时,实际上就是在干预个人的思想自由——因为信仰不仅存在于庙宇之中,更深植于人心深处。 藏传佛教与藏族文化紧密相连,它不仅塑造了宗教生活,也塑造了语言、音乐、舞蹈、建筑、文学和医学。寺院壁画、唐卡绘画、藏文经典、传统节日……这一切都离不开信仰的滋养。文化可以借助艺术和教育延续,但如果失去了信仰的内核,文化就会逐渐变成空壳——被简化成表演和符号,沦为旅游的装饰,而不再是民族灵魂的寄托。 在世界的许多地方,藏传佛教不仅能够自由存在,还为社会发展作出积极贡献。比如在尼泊尔、不丹、蒙古,藏传佛教是国家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;在欧美,也有越来越多人通过藏传佛教的禅修寻找内心的平静与智慧。这些事实证明,在没有人为压制的环境下,藏传佛教不仅能健康成长,还能跨越文化界限,给予更多人精神滋养。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在中国,信徒的宗教活动被严格限制——法会需要审批,朝圣需要许可,甚至公开表达信仰都可能带来风险。在这样的环境里,信仰只能在沉默中存活,而沉默的代价,便是文化的慢慢消逝。 或许有人会觉得,宗教问题只是信徒的事,与自己无关。但事实上,宗教信仰自由是社会稳定与文明的基石。当一个社会尊重多元信仰,它的包容力、创造力与凝聚力都会增强。不同思想和文化的交流,不会削弱国家力量,反而能让社会在多样性中找到平衡与活力。相反,如果信仰自由得不到保障,受害的不仅是特定群体,还包括整个社会的公正与信任。历史无数次证明,打压信仰往往伴随着思想收缩与社会分裂,而一旦这种趋势蔓延,任何人都可能成为下一个失去自由的对象。你想成为下一个吗? 信仰的价值,不仅在于提供心灵的安慰,更在于它承载着一个民族的历史、文化与存在感。当一个民族的信仰被束缚,就意味着思想被禁锢,文化被压抑。宗教信仰自由,从来不是少数人的话题,而是全人类共同的权利。它保障了文化的多样性,也是社会文明的重要标志。今天我们为藏传佛教的信仰自由发声,明天这种力量或许就会保护到其他遭受压制的群体。 在全球化和多元化日益加深的今天,守护宗教信仰自由,不仅是对历史的尊重,也是对未来的承诺。无论是普通公众还是信仰群体,都有能力、也有责任在自己的位置上播撒尊重与包容的种子。因为真正自由的社会,不仅容许不同声音存在,还能让它们在交流中共同成长。 Faith Is Not a Gift, but...

江油与天安门:当人民再次走上街头

Jiangyou and Tiananmen Square: When people go to streets again 作者:毛一炜(YIWEI MAO)编辑:冯仍  责任编辑:罗志飞 2025年7月22日,四川江油,一段14岁女孩被围殴的视频引爆社交媒体。视频中,三名施暴女生不仅肆意辱骂、掌掴受害者,还扬言“进派出所几次都没事”,一副对法律毫无敬畏的姿态。江油警方随后通报称,受害人“轻微伤”,施暴者因未成年,仅予训诫。这一处理结果,反而激起了更大的民愤。 1989年8月4日,愤怒的市民走上街头,在江油市政府门前高唱国歌、呼喊口号,要求惩治施暴者、重新鉴定伤情、追责渎职警员。抗议持续到深夜,警方出动封锁道路并强制清场,多人被捕,现场爆发肢体冲突。这一幕,让人想起了另一个历史节点:1989年六四天安门事件。在街头民众高呼正义的那一刻,“我们要一个说法”的呐喊,穿越36年的时空,令人动容。   从江油回望天安门 六四是一场全国性的学生运动,最终演变为政治危机,提出的是“新闻自由”“民主改革”等深层制度诉求。而江油抗议则聚焦于一件校园欺凌案件的处理失当——一个地方性的执法问题,看似微小,却直击了民众对法律与权力的集体不信任。 六四的抗议者主要是大学生和知识分子,而江油的参与者是普通市民、家长、中小学生,是更“接地气”的沉默大多数。他们不是政治活动家,只是想要一个公道。 这也许正是今天中国的真实图景:政治改革的呼声或许已经退场,但对公平、对正义、对真相的渴望从未熄灭。江油事件像一记闷雷,提醒人们,即使高压维稳多年,街头依旧可能成为人民表达怒火的地方。   “轻微伤”与沉重的社会创伤 江油警方的“轻微伤”鉴定,成为引发抗议的直接导火索。这一判定不仅被网友质疑“伤害司法常识”,更折射出公众对权力腐败、执法不公的深层不信任。 更令人震惊的是,视频中施暴者反复炫耀自己的“豁免权”,仿佛未成年人保护法成了违法的挡箭牌。这一现象揭示出《未成年人保护法》在执行中的巨大漏洞,也提醒我们:当制度设计被滥用,它保护的就不再是孩子,而是恶意本身。 而在另一边,更加沉重的是信息的消失。这场抗议从一开始就被刻意“降温”甚至“消音”。微博没有热搜,抖音上视频迅速被删除,B站屏蔽关键词,知乎关闭讨论。一件本该引发全国热议的社会事件,反而在主流中文互联网平台上变得难以搜索、无法转发。 哪怕只是转发抗议视频、质疑警方通报,很多账号也遭到限流或封禁。于是,暴力发生了、愤怒发生了、抗议发生了,但它在国内网络上“没有发生”。   江油不是终点,而是序章? 江油的抗议已被镇压,媒体被控评,视频下架,话题降温。但这件事是否真的过去了?不是。它留下了深刻的记忆,也留下了一个问题:当合法的渠道不能表达诉求时,民众还有哪些方式争取正义? 36年前,北京的大学生曾试图用鲜血唤醒制度的变革;今天,江油的家长和中学生尝试用歌声、国旗与呼喊,换来一句公道。但政府依旧选择沉默与清场。历史不会简单重复,却会在压抑与沉默中,酝酿下一次觉醒。   写在最后 作为身在海外的中国人,我看到江油家长的眼泪、江油女孩的委屈、江油政府的冷漠,我想说:当“进过派出所也没事”成为施暴者的底气,真正的问题,就早已超越了校园暴力事件。 六四之后,有人说中国人再不会上街;而江油告诉我们,街头的火种,哪怕微弱,也从未熄灭。它等待的,只是一个重新燃烧的机会。 Jiangyou and Tiananmen Square: When people go to streets again Abstract: In 2025, Jiangyou caused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