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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争之路–楊陽

楊陽,中國民主黨黨員,2025年8月23日在中國洛杉磯領事館作為組織者組織了“中國自由之路”大型集會,並做了主旨演講:“無論我們身處何地,我們都彼此守望,暴政不能永遠禁錮真相,黑暗不可能永遠遮蓋光明,自由終會到來,讓我們手牽手抵抗暴政。” 作者:杨阳 编辑:赵杰   责任编辑:罗志飞   翻译:吕峰 The Road of Resistance – Yang Yang Yang Yang, a member of the China Democracy Party, organized the large-scale rally “China’s...

被计划生育夺走的孩子:一个中国母亲的亲身经历与控诉

作者:王乔 编辑:张致君   责任编辑:李聪玲   翻译:程铭 我来自中国山东的一个沿海城市。2000年,经人介绍我认识了我现在的丈夫,我们彼此深爱,相伴走过两年后,于2003年结婚,2004年迎来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——一个可爱的儿子。我们夫妻俩都非常喜欢孩子,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,内心满是喜悦和满足。我们曾多么希望能拥有更多的孩子,给他一个兄弟姐妹,也让我们的家庭更加完整和幸福。 然而,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却强硬地割裂了我们的愿望。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下,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。2008年,我被迫接受了节育措施,放置了节育器。这并非出于自愿,而是制度的强制与控制。 命运似乎给了我们一次意外的惊喜。2014年12月16日,我发现自己似乎怀孕了,验孕结果为阳性。第二天,我赶去医院做B超,检查结果显示已经怀孕六周。医生告诉我,节育器已经意外脱落到了宫颈口。我难以形容当时内心的激动和喜悦——这是一个来之不易的生命,是一个奇迹。 我和丈夫商量后,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。我们甚至打算逃离城市,躲到偏远地区去避开检查。然而,我们还来不及行动,就被街道办事处和村里的妇女主任找上门。他们表示接到举报,说我怀了“二胎”,必须立即堕胎。他们称这是“国家政策”,必须执行,拒绝任何协商。 我苦苦哀求,表示愿意缴纳罚款或接受其他处罚,只求留下孩子。但他们没有丝毫人情可讲,反复强调“这是国家政策,你必须配合。”随后几人强行将我从家中带走,拽上车,将我拉到了医院,我请求打电话给丈夫,也被拒绝。在没有我的同意、没有任何法律程序的情况下,我被按在手术台上注射了麻药,就这样我的孩子被他们无情的剥夺了生命。 更荒谬的是,几天后,我回到工作的单位,但是单位的领导说我因为“违反计划生育政策”,即使已经堕胎,依然要被辞退,理由是“没有主动上报怀孕信息,态度恶劣”。2015年1月8日,我无奈办理了失业登记,只为能够领取一点失业补助金来维持生活。 这就是我作为一个普通中国女性,被计划生育政策无情践踏的亲身经历。 当我后来来到美国,看到这里的家庭可以自由选择是否要孩子、生几个孩子,不会被政府强制剥夺做母亲的权利,我内心充满感慨。在这里,生育是一项基本人权,而不是被国家随意剥夺的工具。 回顾我的经历,我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,所谓的“计划生育政策”并不是为了人民的福祉,而是一个典型的国家权力干预个人身体与家庭自由的极端表现。这项政策对数以百万计的中国家庭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,许多女性被强制堕胎、结扎甚至终生失去了生育能力。而所有的痛苦,至今从未有人为我们承担责任、作出道歉。 我对这项政策充满不满与愤怒。一个国家如果连最基本的生育自由都无法保障,又如何谈人权?如何谈法治? 这段经历永远地改变了我,它不仅夺走了我未出生的孩子,也击碎了我对祖国的信任。 今天,我愿意将这段经历写出来,不是为了博取同情,而是希望世界听见那些曾经被迫沉默的声音。 Children taken away by family planning: the personal experience and complaint of a Chinese mother Abstract: A Shandong woman talked...

实名举报中共投毒中国儿童,呼吁国际社会介入调查

作者:赵杰 编辑:Gloria Wang   责任编辑:李聪玲   翻译:程铭 陈丹青曾说:一个社会有三大底线行业。一教育,二医疗,三法律。 只要社会多不堪,只要教育优秀公平,只要医疗不黑暗下降,生命就会得到起码的尊重;只要法律秉持正义,社会不良现象就能被压缩到最小…… 如果三大底线全部洞穿,就是人间炼狱! 我看到这句话,我曾好几次掉下眼泪,因为我知道我深爱的国家正在被一群扮演天使的魔鬼掌控。它们正在洗脑儿童的思想,它们教你记住历史的苦难,却忽视无数现实中的苦难。 今年暑假结束,9月1日开学当天,洛阳市第一高级中学的学生们在食堂用餐时发现饭菜突然变了:米饭夹生、菜品难吃、分量不足,吃不饱,吃饭时间只有20分钟,学校还禁止点外卖,学生根本没有选择。甚至有学生吃完后拉肚子。 很多学生把情况反映给父母,家长们向投诉平台反映,并点名新的食堂承包商——洛阳弘义食品分公司。事件很快引起热议,随后更多学校家长也爆料:洛阳实验高中、洛阳理工附中、洛阳外国语学校、第十一高中、第十三高中、河科大附中等,都有孩子反映饭菜难吃、乱收费。背后几乎都指向同一家公司:洛阳弘义。 更可怕的是,这家公司居然是2025年4月22日才成立的,短短几个月就承包了洛阳这么多学校的食堂?这是公开招标还是政府指定?背后是否有利益输送? 无独有偶,9月15日,上海多校学生餐也被曝出“虾仁、鸡蛋有臭味”,被紧急撤换。背后供应商绿捷公司每天为50万学生供餐,家长长期投诉油炸食品过多、质量差、异物混入,还深陷多起法律纠纷,就是这样的公司却能掌控整个上海学生餐市场。 从洛阳到上海,这不是偶然,而是全国一盘棋的垄断。很多家长甚至绝望地说:“没有绿捷,还会有红捷、蓝捷。” 更讽刺的是,中共整天宣传所谓爱国教育,让学生观看《南京照相馆》《731部队》这些反日电影,把政治叙事当成头等大事,却在孩子们最基本的健康问题上放任腐败。孩子吃得饱不饱、健不健康,他们根本不在乎。 想想2022年疫情封控时,各地出现的乱象:一夜之间注册的公司承包小区物资,价格翻三倍,甚至卖出臭肉。投诉无门,群里说真话就被禁言。学校同样是封闭场所,一旦被某个企业垄断,家长和学生没有任何话语权。绝对的垄断就是绝对的腐败。 这不是偶发事件,这是中共体制的问题。全国一盘棋会反复出现这样的事情。归根结底,是因为在这个独裁体制下,各部门的一把手就是这个部门的皇帝,没有监管,普通老百姓没有话语权,必然滋生腐败。 我们这些逃离中共魔掌的人,非常清楚这个体制的邪恶和贪婪。我们有责任、有义务把它们犯下的罪行公之于众。中共体制一日不倒,中国人民就永无宁日。 今天我实名举报:中共正在用腐败、垄断和劣质食物,毒害中国的儿童。孩子是民族的未来,他们正在被这样一个独裁体制一步步摧毁。 我们强烈呼吁国际社会、联合国儿童保护组织介入调查,并发起抗议。 只有国际社会的共同发声,才能揭开真相,追究罪责。为了孩子的饭碗、为了中国人的未来,真相必须被揭露,罪恶必须被清算。 Real-name report of the Chinese children poisoned by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, and called on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...

中国⺠主党第755次茉莉花行动宣言

作者:黄吉洲 责任编辑:罗志飞   翻译:程铭 我叫黄吉洲,作为中国民主党党员,2025年9月13日,在洛杉矶中共领事馆外主持了 第755次茉莉花行动。 我们抗议独裁者追求“长生不老”,揭露习近平与普京9月3日中共阅兵的谈论“长生不老”和器官移植。 正如此次抗议活动现场一位演讲者发言:“既然中共把我们当草芥,我们就把中共当 仇寇。” 我们呼吁结束中共独裁暴政,为自己赢得自由和尊严!   Declaration of the 755th Jasmine Action of the China Democracy Party Author: Jizhou Huang Responsible Editor: Zhifei Luo   Translator: Ming...

讣告:深切悼念查理·柯克弟兄

2025年9月11日 作者:Tony 编辑:王梦梦     责任编辑:罗志飞 今天是“9·11”事件二十四周年。在这个本应缅怀的日子里,我们怀着无比沉痛和沉重的心情宣告:我们的基督徒弟兄查理·柯克于2025年9月10日在犹他谷大学公开活动中遭遇惨无人道的刺杀,安息在主里,享受永恒的天国,享年31岁。查理弟兄不仅是Turning Point USA的创始人,也是Turning Point Faith的联合创办人,该事工呼召信徒将信仰带入公共领域。他坚信,基督徒的生命不能仅限于私人虔诚或教会四墙之内,而必须像盐和光一样,在社会中发光,为家庭、生命与自由作见证——这些价值观皆根植于圣经真理。  通过演讲、著作和媒体工作,他清晰而有力地向年轻一代传达以圣经为中心的世界观。在日益世俗化和充满敌意的环境中,他承受巨大压力和批评,却依然勇敢捍卫真理。他短暂的生命因此被中断,成为另一种见证,公共神学的门徒能够将信仰化为行动,奋勇争战。如此无意义的暴力,不仅夺走了一位充满潜力的年轻领袖,也使无数人的心灵破碎。  我们呼吁所有弟兄姊妹一同祷告: 为他的家人祷告:愿主以慈爱亲自环抱他的妻子埃里卡,以及所有至亲好友,在深切的悲痛中赐下那超乎人所能明白的平安,并以充足的恩典扶持他们,使他们在软弱中经历主奇妙的安慰。 为美国教会祷告:愿主坚立祂的子民,使我们在黑暗与逼迫之中不失勇气,彼此同心,紧紧跟随主耶稣的脚踪,作盐作光,将真理活出来,见证祂国度的荣耀。为美利坚合众国祷告:愿主怜悯并医治这片因仇恨与分裂而受伤的土地,叫祂的公义如江河滚滚,祂的平安如溪水长流。愿祂转化人心,使世人认清真正的仇敌不是彼此,而是那背后操纵的黑暗权势;唯有在基督里,万民才能得着真正的合一与复兴。 虽然我们为查理弟兄的离去悲痛,但我们的盼望指向永生,超越死亡。我们坚信,他已放下地上劳苦,完成了善工:“我已经打过了美好的仗,当跑的路也跑尽了,所信的道也守住了。从此,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,就是按着公义审判我的主到那日要赐给我的”(提摩太后书4:7-8),我们相信,他在基督里已得胜:“因为凡要救自己生命的,将要失掉生命;凡为我失掉生命的,将要得着生命。”(马太福音16:25) 我们郑重宣告:虽然我们身处不同的国家与文化,中国地下教会的千万信徒,仍与查理弟兄同为一体。因为我们共享同一本圣经,持守同一真道,在基督的身体里彼此相连,永不分离。 我们坚信:圣经无误,信仰必须活出来!查理弟兄以生命作见证,他的事奉提醒我们,跟随基督不仅是私人的虔诚,更是公共的见证。我们愿承接这托付,在家庭、在教会、在社会中,勇敢作盐作光,直到主再来。 愿逝者安息在主的怀中,得享永恒的安慰;愿生者刚强站立,在主里得力量,继续奔走天路。我们仰望那荣耀的盼望——当号筒吹响之日,死里复活,永远与主同在。阿们! Obituary: In Loving Memory of Brother Charlie Kirk September 11, 2025 Author: Tony Editor: Mengmeng Wang   Responsible Editor: Zhifei...

中日和平运动始末

第一章 第三节 作者:程铭 编辑:李聪玲   责任编辑:胡丽莉 校对:冯仍 卢沟桥是一座千年古桥,始建于金世宗大定二十九年,已有七百多年的历史。1937年7月7日,一队日本士兵在桥东的宛平城下进行夜间作战演习,与以往不同的是,“不论枪炮都装填了弹药”。带队官清水节郎中尉后来回忆说,这个夜晚,“一点风都没有,天空晴朗,没有月亮。星空中远远地、微微地浮现着卢沟桥城墙,只是隐约可见游动着的士兵。这是一个寂静的黑夜”(《清水节郎手记》)。 大约10点40分,演习行将结束时,众多官兵都听到了几声枪响。 小队长野地伊七以为,这是演习士兵误发的空包弹。但清水节郎以及几名参加过“满洲事变”的老兵却叫喊起来了,“是真子弹”。在片刻的惊愕后,清水节郎吹响了集结号,并让各小队清点人数。 清点的结果,是一名士兵不见了。对此,清水节郎怒不可遏,他命令兵曹岩谷兵治、上等兵内田太郎立即骑马去丰台,向大队长一木清直报告情况。与此同时,他命令部队展开队形,“决心断然膺惩,作了应战的准备”(《步兵17联队第三大队详报》,1937年12月)。 但几乎是两名传令兵刚刚离开,那个失踪的士兵就出现了。原来,这个叫志村菊次郎的新兵在演习时迷路了。“在走上回途时,弄错了方向……没有找到中队,急得到处乱转”。几十年后,他的那些同伴这么追忆他的形貌:小队长野地伊七说,他时年20岁,“是从东京附近入伍的当年兵”;而与他同年入伍的福岛忠义谈道:“他是一位认真老实、不引人注目的男子,大概是由于肥胖的缘故,动作略显迟钝,但脑子不笨……” 清水节郎左右为难。他让两名传令兵送去的消息,既包括“非法射击”,更包括“士兵失踪”。与后者相比,那几声来历不明的枪响不过是区区小事。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,“对于这之后的中队的行动,虽多方考虑,难下决心……(直到午夜)终于下了决心,撤离现场移动到西五里店”(《清水节郎手记》)。 大约凌晨一时,清水节郎中队抵达西五里店。但这时候,这个貌似阴差阳错的插曲,已在几十里外的北平城引发了轩然大波。 首先是一木清直大队的出动。11时57分,两名传令兵赶到丰台,向大队长一木清直报告了“非法射击”和“士兵失踪”。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时年45岁的一木清直少佐当即下令集结部队,开赴卢沟桥边的宛平城。他后来谈道:“虽然我不会因仅仅受到射击就大惊小怪,但我觉得部队少一个人则是大事,于是决心进行警备集合。”与此同时,他也拨通了北平城内联队长牟田口廉也的电话,向他报告了这个消息。牟田口廉也命令说:“速到现场,完成战斗准备后,把(卢沟桥的)营长叫出来进行交涉。”(《步兵17联队第三大队详报》,1937年12月) 这么一来,这个消息就从卢沟桥传到丰台、又从丰台传到北平城了。又何止于此?在接过一木的电话后,牟田口廉也立即知会了驻北平使馆武官、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,让他与驻北平的29军进行交涉。而松井太久郎提出的要求是,中国方面立即打开毗邻卢沟桥的宛平城门,让日军连夜入城寻找失踪士兵。 但,听到这个要求后,北平市市长秦德纯却顾虑重重、疑窦横生。 作为29军副军长,秦德纯兼任北平市市长,是“华北自治”的产物。1935年12月,在勒逼南京撤销军委会北平分会、行政院北平政务整理委员会等派出机构后,29军军长宋哲元出任新成立的“冀察政务委员会”委员长,秦德纯也成为北平市市长。上任一年多来,他目睹了日本人威逼利诱、分离华北的种种手段,“每日均有日方人员前来接洽,平均每天最少一次,或二次……我虽感觉不胜其扰,但抱定任劳任怨之决心,据理应付,使日方无借口余地”。与此同时,一系列异乎寻常的军事举措,更让他深感警惕。 首先是日本的大举增兵华北。自从《辛丑条约》签订、日本获得在平津铁路沿线的驻兵权以来,三十余年间,华北驻屯军始终维持在一两千人的规模。但1936年4月18日,东京宣布增兵华北,并且事先没有知会中国政府。一个多月后,华北驻屯军升格为“中国驻屯军”,人数从1771人猛增到5774人,“同时变更一年交替制为永驻制”。它引发了中国方面的强烈抗议。 那么,秦德纯能够想到吗?石原莞尔的本意是以此阻止关东军对华北的插手。之所以采取“永驻制”,也为了避免满洲部队被派到华北。他后来谈道:“这件事成了华北事变的原因,痛感当时如不采取这样办法,而以统帅的威力扯住关东军的手可能好些。” 而在增兵华北之后,则是扼守丰台。派驻北平郊外的部队原定驻扎在冀东傀儡政权的首府通州,但在陆军省次官梅津美治郎的坚持下,它改驻丰台。那就是人数七百余人的一木清直大队。据说,梅津的理由是日本只有铁路沿线驻兵权,无权驻屯通州;但在千万中国人看来,此举包含着深不可测的祸心:作为平汉、平绥、北宁三条铁路的交汇处,丰台是北平咽喉;更重要的是,在冀东分离、长城两侧被划为非武装区后,北平已沦为一座孤城,它的唯一出口就是西南方向的丰台、卢沟桥地区。一旦卢沟桥失守,北平将旦夕沦亡。 1936年年底,在视察华北时,石原莞尔也注意到了这个因素。在《调整日华邦交要领》笔记里,他曾经写下,“丰台的兵力要转移到通州,确保通州、天津,明确冀东的防卫态势”。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大半年过去了,这支部队始终没有移防。 更让人警惕的,还有1937年夏天以后的卢沟桥动态。从6月份开始,一木清直大队就日复一日地在卢沟桥附近进行夜间作战演习。尽管它的名义是普及几个月前下发的《新步兵操典》,但它的主要内容却是夜袭卢沟桥、封锁北平城。也是这个月份,一个影影绰绰的说法就在北平城内传开了,“七夕的晚上,华北将重演柳条沟一样的事件”。而所谓“柳条沟”就是满洲事变的爆发地。更不必说,这一天正是7月7日,日本采取西历后的“七夕的晚上”。 所有这一切,都让秦德纯不能不认为,所谓“士兵失踪”、“入城搜查”不过是借口,日本人的真正目的,是一举控制卢沟桥,进而占领北平城。为此,这个深夜,他语气决绝、然而多少留下几分余地地表示,“走失士兵我方不能负责,日军更不得进城检查。惟姑念两国友谊,可等天亮后,令该地军警代为寻觅”。在此之外,为解决所谓“非法射击”问题,他派出宛平县县长王冷斋、外交专员林耕宇以及绥靖公署副处长周永业三人,连夜前往东交民巷,与日本人进行紧急交涉。 就在王冷斋等人赶到东交民巷时,松井太久郎、牟田口廉也都已经知道了,那个士兵并没有失踪。 消息来自一木清直。大约2时3分,一木大队与清水中队在西五里店会合了。得知志村菊太郎已经归队后,一木一边派人知会北平,一边命令部队照常行进,并包围宛平县城。他后来谈道:“作为我的想法,既然从部队长那里接受了交涉的命令,却又因志村归队而中止,则中国方面将如何宣传不得而知……所以这回无论如何必须进行严重交涉。”(《朝日座谈会》,1938年7月) 也就是说,一木决定将错就错,趁机扩大事态。他唯一需要的,不过是一个包围宛平、“入城搜查”的新借口。而在他看来,这个借口也是现成的:有人向日本军队“非法射击”,这个人或许躲在宛平城内。 这个蛮横的、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,也成为北平城内松井太久郎的依据。在双方的唇枪舌剑中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。 大约3时20分,一木大队的几百名官兵逼近了卢沟桥、宛平城。为震慑中国方面,一木命令炮兵中队先占领一文字山,并架起大炮。这个海拔只有几十米的小山丘,距离宛平县城不过一箭之地。从这里射击,炮弹可以直接落入宛平城内。紧接着,又一个值得一提的细节发生了:不等一木发话,通信班班长小岩井就将电话线从丰台一直铺到了西五里店,“经丰台中转可直接与北平通话”;一木清直后来谈道:“安装电话是小岩井的一大功绩……在我向联队长上报这边的情势、促成战斗决心,这电话帮了大忙……” 几乎是电话刚刚架设完毕,牟田口廉也打来了电话。他告诉一木,几分钟前,中日双方已组成联合调查组,前往卢沟桥进行现场交涉。一木再也忍不住了。他告诉牟田口廉也,中国军队正袭击他的部队,“此时交涉根本没用,我认为占领卢沟桥后交涉会更好些”。后来,他这么解释着自己的用意,“我想,不能让战争打不起来,因此向联队长作了夸大的陈述”(《朝日座谈会》,1938年7月)。 对夜袭卢沟桥的要求,一开始,牟田口廉也含糊其辞。他暗示一木,“对于这件事,北京的中国军队不至于全面调动”。对此,一木更加急切地说:“既然尚未全面调动,便是个机会……在此之际,我认为猛打卢沟桥的中国军队是上策。” 在片刻的沉默后,牟田口廉也终于表态了:“可以打。” 一木惊喜不已地问:“真可以干了吗?” 牟田口廉也说:“可以干……我们对一下表,现在是4点20分,没错。” 一年以后,面对众多同僚、记者,一木清直不无得意地谈道:“我万万没有想到联队长会批准可以干,有些意外之感……然后真的干了。7月8日上午4点20分!这是事变开始的时间。”(《朝日座谈会》,1938年7月) 在得到牟田口廉也的批准后,一木当即下令埋锅做饭,准备拂晓攻击。一个多小时后,尽管中日联合调查组已进入宛平城,尽管这一行人中包括他的顶头上司、副联队长森田彻中佐以及特务机关的樱田少佐等,但一木还是以不管不顾的姿态,下令开炮。一时之间,一发发炮弹从一文字山上呼啸而下,落入了宛平城。 卢沟桥的星火,就这样被点燃了。但直到此时,无论中国的秦德纯、张自忠,还是日本的“中国驻屯军”参谋长桥本群少将、驻北平使馆副武官今井武夫少佐,都还试图着将它熄灭下去。此后八年,在几乎任何一次的中日和平交涉中,今井武夫都扮演了重要角色。这个角色,就从他斡旋“卢沟桥事变”开始。 今井武夫,1898年生,日本长野县人。作为中日战争自始至终的参与者,他亲历了那个终生难忘的夜晚:几乎刚刚睡下,卢沟桥的消息就传来了。在一墙之隔的牟田口联队会议室,他看到一个个军装严整的军人纷纷赶来,并亲耳听到牟田口廉也对一木清直行动的许可。而天麻麻亮的时候,他还召集了在北平的各国记者,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。他后来回忆说:“在勉强只能辨认出面容的晓色朦胧中,天井里放了几条长凳。大家坐在新绿的槐树荫下,听我发表昨夜以来发生的事件的经过情况。”(《今井武夫回忆录》) 十几分钟后,记者们散去了。在参拜招魂社、“为东洋的和平作了祈祷”后,天下起雨来。今井武夫后来写道:“恰巧就是在这一时刻,西南方响起了大炮声,震撼着云低雨蒙的昏暗天空……也许可以说是天意吧,这时候开始下起的雨,竟变成了几年来所未曾有过的霪雨,最后使华北的旷野浸在洪水之中……” 而在这样的狂风暴雨中,今井开始回顾几天来的蹊跷际遇。 6月26日,昭和天皇的姨父、在日本拥有大量信众的西本愿寺住持大谷光瑞,“在没有任何预告的情况下……突然来到北平,下榻于靠近前门火车站的六国饭店”。次日,他邀请今井武夫见面,并旁敲侧击地问起了华北驻屯军的情况。在两个多小时的谈话行将结束时,大谷才透露了他的来意。原来,过去几天,那个“华北将重演柳条沟事件”的消息也传到了东京。对此,刚刚上任二十多天的近卫文麿首相既惊又疑,这才派出大谷光瑞前来调查中国驻屯军的动态。 无独有偶的是,也是这一天,29军宣布北平城实行夜间戒严。紧接着,陆军省军事课的冈本清福中佐也来了,他担负着和大谷同样的使命。不过委派他前来调查的,是预感到中日战争一触即发的石原莞尔。 更蹊跷的还在后头呢!7月6日也就是事变前一天,今井前往医学博士、原北洋政府秘书长陈子庚的家里赴宴,不等开席,一个不速之客就匆匆赶来了。来者是冀北保安司令、一向与日本人关系密切的石友三。石友三语出惊人地说:“武官,日华两军今天下午在卢沟桥发生冲突,目前正在交战中,你知道这个情况吗?” 今井武夫大吃一惊。他宽慰石友三说:“我不知道这样的事,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吧?”但石友三却不肯透露消息的来源,他恳求说:“我在北平北郊黄寺的部队,对于日本军队没有作战意图。请你务必转告贵军,不要去攻击他们。”(《今井武夫回忆录》) 凡此种种,都让今井武夫产生了不祥的预感。这个清晨,他打电话给中国驻屯军参谋长桥本群少将,表达了自己对事件“不扩大”的立场。桥本群满口赞成,并授权他予以斡旋。平息事态的第一个转机出现了:当时中国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重病在床,桥本群的表态,代表了驻屯军的态度。 紧接着,当晚7时许,又一个转机出现了。这一天,在瓢泼大雨中,今井武夫奔波了一整天,几乎一无所获。他后来谈道:“就在事件发生后不久,冀察政权的要人们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开会,(上门拜访时)他们家里的人一律回答说,不知道主人现在何处,(并)避免和日方见面。”但入夜时分,今井武夫依旧不肯死心,他再次前往秦德纯的私宅。 在秦宅外,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卫拦住了他,“说什么也不允许过去”。正不知所措之际,恰巧他的老熟人、132师师长赵登禹从宅院里出来。今井武夫赶紧叫住了他,请他代为疏通。他后来谈道:“赵师长是个老好人,他略微踌躇了一下,好像是改变了主意似的。尽管刚刚出来,又跑进里面替我斡旋去了。” 就这样,几分钟后,今井武夫见到秦德纯了。在简短的会谈后,双方都认可了“不扩大”、就地解决的方针。至于具体的解决方案,“因为中国方面一言不发,所以未能得到解决”。 而当今井武夫一身疲惫、冒雨赶回北平武官室时,一个更重大的转机在等待着他。这一天,东京陆军省、参谋本部的联席会议也作出了“不扩大”、就地解决的决定。他们发来了参谋本部第400号临时命令,这个命令言简意赅:“为防止事态的扩大,应避免进一步使用武力。” 这个命令,让今井武夫如释重负、喜出望外。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Sino-Japanese Peace Movement Chapter One: The Young Prime Minister(Part three) Author: Ming Cheng Editor: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