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品连载

《君无戏言》我的理想国

张致君 我一直觉得,我们这个国家的现实像一块咸鱼,腥味大得可以把路边摊的苍蝇都熏晕过去,可偏偏还有人把它供在堂屋正中,说是“国宝级腌制工艺”。我年轻的时候不信邪,觉得既然现实臭,那就用力洗一洗,也许能洗出点清香来。结果我去医院工作那几年,洗到最后才发现,那不是鱼,是一条已经烂掉的蛇,你越洗,它越腥。 我永远忘不了医院楼道里那些躺不进病房的老农民。他们一个个蜷缩着,像被霜打蔫了的秋菜。有人痛得直哼哼,那声音顺着白瓷砖回荡,听起来就像医院聘请了专业哭丧队。而就在同一栋楼上,电梯一上去,到了高干病房,窗帘是丝绸的,床单是进口的,空气里飘着的不是消毒水味,而是水果盘里的哈密瓜味。最让我意外的是,那些病房还住不满,空床位像一张张白得晃眼的讽刺纸,上面写着:穷人不配生病。 我那时候年轻气盛,看到这种场景就直想骂娘,可骂娘没用,我试过。骂了以后,我被护士长骂回去:“你以为你是谁?你配管?”我那一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:在这个社会,最不值钱的不是卫生纸,是普通人的命。卫生纸至少还算生活必需品。 后来,我分配去乡下医院跑业务。到了一个穷得能把人眼泪逼出味道的村子。那里的人连穷都穷得很讲究,穷得有层次,有结构,有多年沉淀、无法超越的历史底蕴。一个老大娘热情招待我,端出一碗鸡蛋羹,那鸡蛋黄得像太阳一样灿烂,可我知道,那不是太阳,那是她家一个月的营养配额。我不敢吃,那一口下去,我怕我会吃掉他们家的希望。我正打算把碗推回去,两个光着屁股的孩子扒在窗台上盯着看,眼神比狼崽子盯肉还渴。我的泪水当场掉进碗里,我把碗递过去,大娘一把夺住,又把两个孩子往外赶,赶孩子的姿势熟练得像是在赶鸡。那一刻我才明白:贫穷最残忍的地方不是没得吃,而是教会母亲先赶走孩子,再招待客人。 回城以后,带着满脑子问号去找当官的人。我问他:“当年你们喊着要翻身、要解放、要人人平等,现在咋整成这样?难道你们当年革命就是为了这个?”他嘴里叼着一支高档香烟,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:“你懂个屁,这叫阶段性国情。”我听了差点笑死。原来我们吃不上饭,叫阶段性贫穷;看不起病,叫阶段性资源倾斜;活得不像人,叫阶段性过渡。这个国家从来不缺词汇,缺的是把词变成现实的诚意。 后来我有幸出国见了世面。第一次是参加啤酒节。成千上万人一起喝酒、扭屁股、抱着陌生人唱歌,快乐得跟过年拆红包一样。一个老人举着啤酒向我敬酒,他一口闷下去,笑得胡子都抖。我本来想跟着笑,可我脑子里突然蹦出医院楼道上那个呻吟的老农民。他一声声“哎哟哎哟”像被复制粘贴在我耳边。我那啤酒一喝到嘴里,竟苦得像中药。 我以为这是偶然,结果不是。我去看了外面世界的海滨嘉年华。那里跳舞的姑娘个个青春得像刚从阳光里摘出来,她们旋转着、跳跃着,裙摆开合之间能让整条街的男人忘记自己姓什么。一个姑娘拉着我一起跳,她浑身都在快乐,像是把欢乐拆成碎片往空气里撒。我正准备跟着她转几圈,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是河北山路上拉煤车的少女们——那些少女被煤灰糊得像黑炭,年纪轻轻,背却佝偻得像活了七十岁。我当时腿就软了,舞也跳不动了,像被人在胸口按了一块石头。 最让我难受的是美国的万圣节。我看着孩子们满街跑,装神弄鬼的,笑声能把乌云吓走。美国孩子抢糖,我脑海里却一直回放那个被母亲用扫帚赶走的中国孩子。别人是扮鬼玩,我们是真鬼活。 那几年我走南闯北,看别人怎么活,也看我们怎么苟。我越看越觉得,一个国家让老百姓活得有没有尊严,看广场上人笑得开不开心其实没用,要看的是:穷人能不能安稳睡觉、生病能不能活下来、孩子能不能不用靠赶走来学会做人。 我后来明白,我们国家的现实,是一种奇特的体质:越荒诞的事越能长寿,越正常的事越夭折。就像一个孩子,天生偏食,只吃腐肉不吃新鲜蔬菜,吃久了,竟然吃出了感情,觉得腐臭才是家乡的味道。 有一年,我路过一个新建的小区。大门修得富丽堂皇,像宫殿,进去之后楼间距窄得像棺材。业主们天天在广场舞和装修噪音里争夺生存权,一个广场舞大妈跳得太投入,把旁边晾衣绳给扯断了,半条裤衩挂在她头上。她跳完一曲才发现,摘下来还嫌弃裤衩掉毛。那副样子,比嘉年华还魔幻。 我站在一旁看他们互相对骂,从物业骂到祖宗,一秒不耽误。我突然想起那些在街头把啤酒碰得叮当作响的陌生人,他们喝醉了抱着彼此唱歌;而我们喝醉了,抱着彼此掐脖子。仿佛快乐到了中国,就变得沉重,像背上一口棺材——你越想抬轻,棺材里就越躺进一个人。 我们不缺欢乐,我们缺允许欢乐存在的土地。欢乐在这里像违法建筑,稍不注意就要被清理。 不是我们不会笑,是笑容需要许可证。孩子要在规定的时间笑,成年人得在指定的场合哭,连梦见自由都要小心隔墙有耳,免得梦也犯法。 我常常觉得,我们这片土地像一条无形的绳子,一头绑着现实,一头绑着希望。现实往下拽,希望往上飞,久而久之,那根绳子被扯得像人的神经一样发紧,只差一下下,就可能断掉。断的时候不会响,反而很安静,因为大家都习惯了痛,连喊叫都省了。 有时我走在自己的国土上,会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:仿佛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叹息声,那些叹息像看不见的尘埃,从尘封的历史里飘出来,又落在每一个人的肩上。有些人感觉沉重,有些人感觉麻木,而更多的人,早已习惯把叹息当成呼吸的一部分。 人们活得像被关在一个巨大的剧场里,剧本早写好,角色分配好,台词都要求背诵。我们从小被训练成适应舞台的演员,却没有人问过我们,想不想下台。 我想起那两个扒着窗台的孩子。他们不知道窗外是什么,但眼神里有一种微弱的亮,是人性最后一根火柴。我怕那火柴被生活的风吹灭,又怕它点燃,却照出我们不敢看的真相。 这些年,我见过很多被生活耗成灰的人。他们年轻时眼睛清澈,像河床里被水冲洗过的鹅卵石,可过了几年,眼神就变成了被煤灰涂过的玻璃,又脏又不透光。有的人忘了自己曾经想拥抱什么,只记得怎样才能不挨揍地活下去。 人只要活得久一点,就能明白一个残忍的事实:并不是所有人都死于疾病、意外或衰老,更多的人死于一种无形的东西——失望。失望慢慢啃噬人心,直到某一天,你对着镜子发现,那张脸已经没有从前的模样。 我有时候在夜里失眠,会突然问自己: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?为什么别的国家能让普通人像树一样自然生长,而我们只能像盆景,被修剪、被绑扎、被塑形?盆景确实漂亮,却没有自由伸展过枝丫。 如果一个社会最成功的,是教会人沉默,那它最失败的,也是让人忘了声音。 我走过了许多国家,看过许多街道上不同的影子。有些影子昂首、有些影子雀跃,而我想起我们街道上的影子——它们多数是匆忙、压缩、沉重的,好像影子也怕被现实踩碎。 有一天,我在异国的一条长椅上坐到黄昏。夕阳落下去,光像温柔的潮水一样涂在街道上,把人的影子拉长。那一刻我突然明白:理想国不是一个国家,它是一种让人不必低着头活着的空气。 如果空气是甜的,人就活得像春天;如果空气是苦的,人就活得像冬天。 而我深爱的这片土地——太久没有闻到春天的味道了。 我常常想,如果有那么一天,我们的土地突然安静下来,那会是什么声音?不是沉默的安静,而是一种心里终于放下重担的安静——像一个走了很久的人,第一次停下来,敢深呼吸。 那天,也许不会有庆典,也没有人需要挥舞旗帜。街上的汽车照样堵,菜市场的摊贩照样吆喝,孩子们照样追着气球跑。不同的是,人们的眼神,会悄悄变亮一点点。亮得不夸张,只够照见自己的影子,不再那么灰。 一个真正的理想国,不需要宏大,它应该像雨后的空气一样自然。人走在路上,不再觉得尘土粘在肺里,而是觉得风轻轻擦过脸颊,像在提醒:你终于是你自己了。 我想象有一天,医院的走廊不再躺着挤不进去病房的人。那些曾经哼着痛的人,不是因为奇迹,而是因为制度不再把他们排除在门外。高干病房仍然可以存在,但不再是天空,而只是其中一层楼。病床不再区分身份,医生不再分贵贱,病人进门时不需要低头,只需要报名字。 我想象有一天,孩子们不用扒着窗台流口水看别人吃东西。他们坐在同样的课桌前,不必为户口、出身、背景、关系而战。那天的教室里,最响亮的声音不是老师的教诲,而是孩子们笑声在墙上撞来撞去——那笑声不再害怕被人制止。 我想象有一天,我们不再把沉默当成教养,不再把谎话当成智慧,不再把麻木当成生存技巧。人们走进办公室、工厂、田野、街头、海边,从事自己愿意做的事,而不是为了活下来不得不做的事。丢掉一个工作不会像坠入深渊,而像是渡过河流暂时湿了鞋。 我想象有一天,老人们坐在长椅上晒太阳,不再抱怨“我年轻时怎么怎么苦”,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不会再重复老路。他们的皱纹是岁月留下的,而不是忧愁刻下的。他们看着夕阳,不会急着回家,因为无论回哪个家,都是自己的家。 我想象有一天,人们可以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说不同的话,而不会被要求统一口径。争论不再是撕裂,而是修补。不同的声音像不同的种子撒在土壤里,可以争阳光,但不互相拔根。 我的理想国很小,小到用一只手就能捧住。它没有水晶宫,没有金色大门,更没有神降奇迹。它只是让人活得像个“人”——抬得起头,哭得出声,笑得自由。 可我越想,心里越发疼痛。疼得像在胸腔里塞进了一块冰,越捂越冷。 因为我知道,我们距离那一天,不是差一条街、一座城,而是差一层厚得看不见的墙。那墙不是水泥砌的,是很多代人积累的恐惧与顺从堆起来的。 墙外的世界有人在歌唱,墙内的人睁着眼做梦。梦里,天空是亮的;醒来,天花板压得像石板。有人把梦刻在心里,有人把梦藏在枕头底下,有人干脆把梦撕碎,当成纸塞进鞋里垫脚。 我害怕有一天,我们走到生命尽头,才发现自己活得像公园里那种被铁丝绑成造型的树。枝条长得整齐,叶子生得标准,从不越规。可当链条打开,它已经不会自由生长了。 理想国不是给孩子们看的童话,它是成年人不敢承认的渴望。那渴望藏在每一次我们“差点说出口却忍住”的话里。 我相信那一天会来,但它不会像节日一样提前通知,不会有礼炮,也不会有口号。它会悄悄降临,就像春天第一片叶子鼓起来时,没有声音,却改变了整棵树。 等那天来临,我希望我们还有力气抬头,还有勇气认出它。 我害怕的是——等那一天终于来了,我们已经习惯低着头,再也抬不起来了。 我害怕的是—— 当那一天无论我们是什么党派,无论是什么背景,无论是什么观点的一群人可以坐在一起的时候,却忘记怎么举起手中的酒杯,忘记笑是什么样子的了。 “A Promise Is No Jest”: My Republic of Ideal By Zhang Zhijun I have always felt that the reality of our country is like a slab...

论中国民主的未来之《公民宪法》详解 第1篇

总则概述:公民宪法的灵魂 作者:程伟编辑:周志刚 责任编辑:钟然 校对:林小龙 翻译:吕峰 引言:一部优秀的宪法乃法治之魂 在历史的洪流中,宪法的意义不仅在于规范权力,更在于勾勒出一个国家的精神与未来。《公民宪法》以民治、民主、民权、民生、民族为核心政治理论,构建了一套完整的宪政蓝图。其第一章总则,作为宪法的灵魂篇章,明确了国家、宪法和军队的定义,明确了公民的权利与义务,并以特别条款为宪法注入了特别的权力制约体系。《公民宪法》以民治为核心,超越了现代民主政治的理论范式,勾勒出未来公民自治型社会的愿景。本文将初步解读第一章内容,并在后续文章当中逐条解读每一条款的详细内容,揭开《公民宪法》的思想内核,带领读者走进中国民主未来的宏伟蓝图。 一、公民宪法的精髓:民治为魂 《公民宪法》是以“民治”为核心的全新政治哲学,由民治逐步推导出民主、民权、民生和民族,民治是“1”,民主、民权、民生、民族以及更多的公民权利则是“1”后面的“0”,没有民治这个“1”,有再多的“0”都是毫无意义的存在。民治由两个核心理论组成:一为公民自治,即自我管理,强调个人在社会生活中的自主性以及权利与义务,一个人处于社会中有义务进行自我管理,公民负有义务的同时则享有对等的权利,享有权利的同时则需要负有对等的义务;二为公民治理国家,公民治理国家是公民直接参与国家事务的权力,国家是公民组成的国家,是公民治理国家,而非国家(统治者)统治公民。这一核心理念打破了传统政治的精英垄断权力、王权(皇权)垄断权力的传统政治理论,主张公民不仅是权力的来源,更是治理的主体。是由公民来治理国家。 由民治出发,引导出民主为公民表达意志的机制制度,即为民主之制度;因有民主之制度,方可保障个人的自由与尊严,以及其他诸多方面的公民权利,即为民权;因公民有了民权,公民能有效行使民权,以建立一个关注公平与福祉的社会,即为民生;公民的生存得以更好的保障,人们才有更多的可能复兴民族的文化,民族文化能守护国家的独立与文化传承,民族即民族之文化。《公民宪法》以民治为根,串联起民主、民权、民生、民族,形成一个逻辑闭环的政治理论体系,为中国未来的民主化政治体制提供了理论支点。 二、《公民宪法》的核心内容:第一章 总则 第一章总则作为《公民宪法》的开篇,奠定了宪法的基调与框架,其内容涵盖以下关键要素:  国家的定义:第一章明确国家为“民治之国”,主权完全归于全体公民。国家不仅是一个政治实体,更是公民共同意志的体现,旨在实现民治之下的公平、正义与繁荣。  宪法的定义:宪法被定义为国家的最高法律,超越一切权势,确保民治、民主、民权、民生、民族的原则贯穿治理始终,确保国家的法治根基牢固,公权力的来源正当。  军队的定义:军队被定义为“公民的军队、国家的军队”,其核心职责是保卫国家主权与公民权利,而非服务于任何个人或派系,杜绝军事干政的可能性。  公民的权利与义务:公民享有广泛的自由,包括言论、结社、信仰等,同时负有参与公共事务、维护社会秩序的义务。民治理念贯穿其中,鼓励公民通过选举、监督与直接参与,共同塑造国家的未来。  宪法的特别条款:第一章引入创新的特别条款,为宪法的灵活性与适应性提供保障。这些条款允许在特殊情况下调整治理机制,以应对危机或重大社会变革,确保宪法的生命力。 三、公民宪法对中国民主的启示 《公民宪法》第一章以民治为核心,勾勒出中国民主的独特路径。它回应了西方民主在中国的“水土不服”,避免了过度集权与民粹主义的双重陷阱。通过将公民自我管理与国家治理相结合,《公民宪法》赋予公民前所未有的主体地位,打破了传统政治的被动参与模式。同时,其对军队的严格定义与公民权利义务的平衡设计,确保了政治体制的稳定性和可持续性。特别条款的设置则为宪法注入动态适应能力,使其能够应对技术革命、全球化等新挑战。在当今世界,民主的实践面临诸多困境:西方民主饱受分裂与低效之苦,威权体制则难以回应人民对自由的渴望。《公民宪法》提供了一种“第三条道路”,既继承了中国传统的政治智慧,又吸纳了现代民主的普世价值,并结合了中国的实际国情和世界主流政治体制发展的方向。它不仅是一部法律文本,更是一场关于中国民主未来的思想实验,也是全体中国人相互签署的共同契约,激发我们思考,促使我们团结:如何在保持国家稳定与文化自信的同时,赋予公民真正的治理权力? 结语:迈向民主的星辰大海 《公民宪法》第一章总则以民治为魂,勾勒出一幅令人振奋的民主图景。它告诉我们,中国的民主未来不是对西方的简单模仿,而是植根于自身文明的创新实践。践行民治、民主、民权、民生和民族政治理念,促进中国迈向一个自由、民主、正义、平等、求实和繁荣的未来。 点击查看《公民宪法》原文 ...

“君无戏言”怕鬼的政权

作者:张致君编辑:李聪玲 校对:林小龙 翻译:吕峰 世上最怕鬼的,不是病弱之人,不是孤魂野宿的孩子,而是手里握着刀子、腰上挂着印章的那些“大人”。 他们说自己无所畏惧,铁腕而威严,号称一声就能让千万人肃立如僵。但只要一个死人名字被人低声提起,他们就如同看见了厉鬼:眉毛竖起,耳朵发抖,腿脚不由得发软,急急忙忙把嘴堵上,把海边封了,把花束扔走。 奇怪么?不奇怪。 因为鬼不可见,所以最难防。活人你可以关,报纸你可以删,手机你可以查,但死人呢?死人什么都不做,却偏偏什么都能做。一个死人若活在记忆里,便比千军万马还要厉害。于是他们怕死人,怕得比怕活人还厉害。 我听说好些名字不能提,提了就是“寻衅滋事”。寻衅?谁寻谁的衅?一个躺在海里的骨灰,如何去寻活人的衅?倒像是活人自己寻着鬼,日日夜夜不让它安息。 古时候,人们敬鬼神,祭之以酒肉,图个心安。如今政权怕鬼魂,见之如仇敌,怕得要把海封上,把风管住,把浪也圈起来。仿佛风若呼一声,浪若翻一下,就会喊出那个名字。 于是出现了奇观:世上最强大的政府,拥有最庞大的警察队伍,最尖锐的机器,却要耗费千百人力去对付一把纸灰,一束花,一声低语。 有人在海边轻轻放下一朵花,转身就走。 花没开口,海没作声,只有浪一层一层打过来。过后几个人半夜冲到他们家里,紧张得像大战之前,把放花的人投入监狱,想把记忆踩进暗无天日的深渊中。我心里忽然明白:原来他们不是在踩记忆,他们是在踩自己心里的影子。 这影子是什么?是怕。 怕一个死人被记起,怕一个名字传下去。怕久了,就连空气里都充满那名字。你越怕,它越近。你越压,它越响。于是,他们像和空气打仗。手里拿着刀,却砍不着空气;砍不着,就只好乱砍活人。 我笑他们像夜里怕鬼的孩子。孩子怕鬼,拉着被子捂头,还要喊“我不怕我不怕”。喊得多了,正好证明他就是怕。 他们也一样:号称强大,偏要天天警惕一个死人;口口声声稳定,偏要四处捕人;整日嚷嚷信心,偏要删帖删得手忙脚乱。这不就是捂头喊的孩子么?只不过孩子丢的是觉,这些“大人”丢的是脸。 死人本无害。死人若真有害,那只能说明活人的心亏。你若心正,他就是灰;你若心虚,他就是鬼。 可惜他们宁肯把死人当鬼,也不敢让死人当人。 于是海不能望,碑不能立,花不能放,名字不能说。一个国家几亿人,竟然要与一个名字决斗。斗来斗去,名字还在,人心也还在。到最后,只剩他们自己被名字逼得发狂。 “中国人的脊梁,总是从死人那里长出来的。”——这话怕是真的。 因为活人弯腰,死人反而直立。死人直立着,便成了镜子。镜子照见谁低头了,谁弯腰了,谁在替权力磕头。 所以他们最怕镜子。怕死人立着。怕死人在记忆里站直。怕活人看见后,心里也要试着直一回。 他们可以堵嘴,却堵不了心思;他们可以删字,却删不掉回声。名字被禁,名字反而更响。就像一口井被板子盖住,底下的水声反而闷得更沉。时间一长,板子还是要烂开,水要冲出来。 怕鬼的政权,其实早就是鬼。 他们活着,却日日担心阴魂,夜夜检查墓碑,连死人都不敢让人去祭。活人怕死人,死人却让活人失眠。若真有鬼,鬼大约也是笑的。笑活人劳师动众,弄出一个笑话:生人怕死鬼,死鬼反成主人。 我在心里冷冷地想:连死人都怕的统治者,还能怕谁呢?他们怕的是影子,怕的是空气,怕的是自己。 终有一日,他们要被自己吓死。到那时,也要进墓地。他们到那边去,大约还得继续抓鬼。 A Ruler’s Word Is No Jest: A Regime Afraid of Ghosts Author: Zhang ZhijunEditor: Li Congling Proofreader: Lin XiaolongTranslator: Lyu Feng The ones most...

君无戏言之交子与学童

作者:张致君编辑:李堃     责任编辑:罗志飞     翻译:吕峰 有件大好事,人人谈得热闹:“国库要补窟窿了。” 窟窿倒不是城墙下的那个洞,而是深不可测的铜盆,只不过盆里原来是满的,后来变空了。空了便响,引来了新的规矩。 ...

中日和平运动始末

第一章 第三节 作者:程铭 编辑:李聪玲   责任编辑:胡丽莉 校对:冯仍 卢沟桥是一座千年古桥,始建于金世宗大定二十九年,已有七百多年的历史。1937年7月7日,一队日本士兵在桥东的宛平城下进行夜间作战演习,与以往不同的是,“不论枪炮都装填了弹药”。带队官清水节郎中尉后来回忆说,这个夜晚,“一点风都没有,天空晴朗,没有月亮。星空中远远地、微微地浮现着卢沟桥城墙,只是隐约可见游动着的士兵。这是一个寂静的黑夜”(《清水节郎手记》)。 大约10点40分,演习行将结束时,众多官兵都听到了几声枪响。 小队长野地伊七以为,这是演习士兵误发的空包弹。但清水节郎以及几名参加过“满洲事变”的老兵却叫喊起来了,“是真子弹”。在片刻的惊愕后,清水节郎吹响了集结号,并让各小队清点人数。 清点的结果,是一名士兵不见了。对此,清水节郎怒不可遏,他命令兵曹岩谷兵治、上等兵内田太郎立即骑马去丰台,向大队长一木清直报告情况。与此同时,他命令部队展开队形,“决心断然膺惩,作了应战的准备”(《步兵17联队第三大队详报》,1937年12月)。 但几乎是两名传令兵刚刚离开,那个失踪的士兵就出现了。原来,这个叫志村菊次郎的新兵在演习时迷路了。“在走上回途时,弄错了方向……没有找到中队,急得到处乱转”。几十年后,他的那些同伴这么追忆他的形貌:小队长野地伊七说,他时年20岁,“是从东京附近入伍的当年兵”;而与他同年入伍的福岛忠义谈道:“他是一位认真老实、不引人注目的男子,大概是由于肥胖的缘故,动作略显迟钝,但脑子不笨……” 清水节郎左右为难。他让两名传令兵送去的消息,既包括“非法射击”,更包括“士兵失踪”。与后者相比,那几声来历不明的枪响不过是区区小事。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,“对于这之后的中队的行动,虽多方考虑,难下决心……(直到午夜)终于下了决心,撤离现场移动到西五里店”(《清水节郎手记》)。 大约凌晨一时,清水节郎中队抵达西五里店。但这时候,这个貌似阴差阳错的插曲,已在几十里外的北平城引发了轩然大波。 首先是一木清直大队的出动。11时57分,两名传令兵赶到丰台,向大队长一木清直报告了“非法射击”和“士兵失踪”。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时年45岁的一木清直少佐当即下令集结部队,开赴卢沟桥边的宛平城。他后来谈道:“虽然我不会因仅仅受到射击就大惊小怪,但我觉得部队少一个人则是大事,于是决心进行警备集合。”与此同时,他也拨通了北平城内联队长牟田口廉也的电话,向他报告了这个消息。牟田口廉也命令说:“速到现场,完成战斗准备后,把(卢沟桥的)营长叫出来进行交涉。”(《步兵17联队第三大队详报》,1937年12月) 这么一来,这个消息就从卢沟桥传到丰台、又从丰台传到北平城了。又何止于此?在接过一木的电话后,牟田口廉也立即知会了驻北平使馆武官、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,让他与驻北平的29军进行交涉。而松井太久郎提出的要求是,中国方面立即打开毗邻卢沟桥的宛平城门,让日军连夜入城寻找失踪士兵。 但,听到这个要求后,北平市市长秦德纯却顾虑重重、疑窦横生。 作为29军副军长,秦德纯兼任北平市市长,是“华北自治”的产物。1935年12月,在勒逼南京撤销军委会北平分会、行政院北平政务整理委员会等派出机构后,29军军长宋哲元出任新成立的“冀察政务委员会”委员长,秦德纯也成为北平市市长。上任一年多来,他目睹了日本人威逼利诱、分离华北的种种手段,“每日均有日方人员前来接洽,平均每天最少一次,或二次……我虽感觉不胜其扰,但抱定任劳任怨之决心,据理应付,使日方无借口余地”。与此同时,一系列异乎寻常的军事举措,更让他深感警惕。 首先是日本的大举增兵华北。自从《辛丑条约》签订、日本获得在平津铁路沿线的驻兵权以来,三十余年间,华北驻屯军始终维持在一两千人的规模。但1936年4月18日,东京宣布增兵华北,并且事先没有知会中国政府。一个多月后,华北驻屯军升格为“中国驻屯军”,人数从1771人猛增到5774人,“同时变更一年交替制为永驻制”。它引发了中国方面的强烈抗议。 那么,秦德纯能够想到吗?石原莞尔的本意是以此阻止关东军对华北的插手。之所以采取“永驻制”,也为了避免满洲部队被派到华北。他后来谈道:“这件事成了华北事变的原因,痛感当时如不采取这样办法,而以统帅的威力扯住关东军的手可能好些。” 而在增兵华北之后,则是扼守丰台。派驻北平郊外的部队原定驻扎在冀东傀儡政权的首府通州,但在陆军省次官梅津美治郎的坚持下,它改驻丰台。那就是人数七百余人的一木清直大队。据说,梅津的理由是日本只有铁路沿线驻兵权,无权驻屯通州;但在千万中国人看来,此举包含着深不可测的祸心:作为平汉、平绥、北宁三条铁路的交汇处,丰台是北平咽喉;更重要的是,在冀东分离、长城两侧被划为非武装区后,北平已沦为一座孤城,它的唯一出口就是西南方向的丰台、卢沟桥地区。一旦卢沟桥失守,北平将旦夕沦亡。 1936年年底,在视察华北时,石原莞尔也注意到了这个因素。在《调整日华邦交要领》笔记里,他曾经写下,“丰台的兵力要转移到通州,确保通州、天津,明确冀东的防卫态势”。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大半年过去了,这支部队始终没有移防。 更让人警惕的,还有1937年夏天以后的卢沟桥动态。从6月份开始,一木清直大队就日复一日地在卢沟桥附近进行夜间作战演习。尽管它的名义是普及几个月前下发的《新步兵操典》,但它的主要内容却是夜袭卢沟桥、封锁北平城。也是这个月份,一个影影绰绰的说法就在北平城内传开了,“七夕的晚上,华北将重演柳条沟一样的事件”。而所谓“柳条沟”就是满洲事变的爆发地。更不必说,这一天正是7月7日,日本采取西历后的“七夕的晚上”。 所有这一切,都让秦德纯不能不认为,所谓“士兵失踪”、“入城搜查”不过是借口,日本人的真正目的,是一举控制卢沟桥,进而占领北平城。为此,这个深夜,他语气决绝、然而多少留下几分余地地表示,“走失士兵我方不能负责,日军更不得进城检查。惟姑念两国友谊,可等天亮后,令该地军警代为寻觅”。在此之外,为解决所谓“非法射击”问题,他派出宛平县县长王冷斋、外交专员林耕宇以及绥靖公署副处长周永业三人,连夜前往东交民巷,与日本人进行紧急交涉。 就在王冷斋等人赶到东交民巷时,松井太久郎、牟田口廉也都已经知道了,那个士兵并没有失踪。 消息来自一木清直。大约2时3分,一木大队与清水中队在西五里店会合了。得知志村菊太郎已经归队后,一木一边派人知会北平,一边命令部队照常行进,并包围宛平县城。他后来谈道:“作为我的想法,既然从部队长那里接受了交涉的命令,却又因志村归队而中止,则中国方面将如何宣传不得而知……所以这回无论如何必须进行严重交涉。”(《朝日座谈会》,1938年7月) 也就是说,一木决定将错就错,趁机扩大事态。他唯一需要的,不过是一个包围宛平、“入城搜查”的新借口。而在他看来,这个借口也是现成的:有人向日本军队“非法射击”,这个人或许躲在宛平城内。 这个蛮横的、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,也成为北平城内松井太久郎的依据。在双方的唇枪舌剑中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。 大约3时20分,一木大队的几百名官兵逼近了卢沟桥、宛平城。为震慑中国方面,一木命令炮兵中队先占领一文字山,并架起大炮。这个海拔只有几十米的小山丘,距离宛平县城不过一箭之地。从这里射击,炮弹可以直接落入宛平城内。紧接着,又一个值得一提的细节发生了:不等一木发话,通信班班长小岩井就将电话线从丰台一直铺到了西五里店,“经丰台中转可直接与北平通话”;一木清直后来谈道:“安装电话是小岩井的一大功绩……在我向联队长上报这边的情势、促成战斗决心,这电话帮了大忙……” 几乎是电话刚刚架设完毕,牟田口廉也打来了电话。他告诉一木,几分钟前,中日双方已组成联合调查组,前往卢沟桥进行现场交涉。一木再也忍不住了。他告诉牟田口廉也,中国军队正袭击他的部队,“此时交涉根本没用,我认为占领卢沟桥后交涉会更好些”。后来,他这么解释着自己的用意,“我想,不能让战争打不起来,因此向联队长作了夸大的陈述”(《朝日座谈会》,1938年7月)。 对夜袭卢沟桥的要求,一开始,牟田口廉也含糊其辞。他暗示一木,“对于这件事,北京的中国军队不至于全面调动”。对此,一木更加急切地说:“既然尚未全面调动,便是个机会……在此之际,我认为猛打卢沟桥的中国军队是上策。” 在片刻的沉默后,牟田口廉也终于表态了:“可以打。” 一木惊喜不已地问:“真可以干了吗?” 牟田口廉也说:“可以干……我们对一下表,现在是4点20分,没错。” 一年以后,面对众多同僚、记者,一木清直不无得意地谈道:“我万万没有想到联队长会批准可以干,有些意外之感……然后真的干了。7月8日上午4点20分!这是事变开始的时间。”(《朝日座谈会》,1938年7月) 在得到牟田口廉也的批准后,一木当即下令埋锅做饭,准备拂晓攻击。一个多小时后,尽管中日联合调查组已进入宛平城,尽管这一行人中包括他的顶头上司、副联队长森田彻中佐以及特务机关的樱田少佐等,但一木还是以不管不顾的姿态,下令开炮。一时之间,一发发炮弹从一文字山上呼啸而下,落入了宛平城。 卢沟桥的星火,就这样被点燃了。但直到此时,无论中国的秦德纯、张自忠,还是日本的“中国驻屯军”参谋长桥本群少将、驻北平使馆副武官今井武夫少佐,都还试图着将它熄灭下去。此后八年,在几乎任何一次的中日和平交涉中,今井武夫都扮演了重要角色。这个角色,就从他斡旋“卢沟桥事变”开始。 今井武夫,1898年生,日本长野县人。作为中日战争自始至终的参与者,他亲历了那个终生难忘的夜晚:几乎刚刚睡下,卢沟桥的消息就传来了。在一墙之隔的牟田口联队会议室,他看到一个个军装严整的军人纷纷赶来,并亲耳听到牟田口廉也对一木清直行动的许可。而天麻麻亮的时候,他还召集了在北平的各国记者,举行了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。他后来回忆说:“在勉强只能辨认出面容的晓色朦胧中,天井里放了几条长凳。大家坐在新绿的槐树荫下,听我发表昨夜以来发生的事件的经过情况。”(《今井武夫回忆录》) 十几分钟后,记者们散去了。在参拜招魂社、“为东洋的和平作了祈祷”后,天下起雨来。今井武夫后来写道:“恰巧就是在这一时刻,西南方响起了大炮声,震撼着云低雨蒙的昏暗天空……也许可以说是天意吧,这时候开始下起的雨,竟变成了几年来所未曾有过的霪雨,最后使华北的旷野浸在洪水之中……” 而在这样的狂风暴雨中,今井开始回顾几天来的蹊跷际遇。 6月26日,昭和天皇的姨父、在日本拥有大量信众的西本愿寺住持大谷光瑞,“在没有任何预告的情况下……突然来到北平,下榻于靠近前门火车站的六国饭店”。次日,他邀请今井武夫见面,并旁敲侧击地问起了华北驻屯军的情况。在两个多小时的谈话行将结束时,大谷才透露了他的来意。原来,过去几天,那个“华北将重演柳条沟事件”的消息也传到了东京。对此,刚刚上任二十多天的近卫文麿首相既惊又疑,这才派出大谷光瑞前来调查中国驻屯军的动态。 无独有偶的是,也是这一天,29军宣布北平城实行夜间戒严。紧接着,陆军省军事课的冈本清福中佐也来了,他担负着和大谷同样的使命。不过委派他前来调查的,是预感到中日战争一触即发的石原莞尔。 更蹊跷的还在后头呢!7月6日也就是事变前一天,今井前往医学博士、原北洋政府秘书长陈子庚的家里赴宴,不等开席,一个不速之客就匆匆赶来了。来者是冀北保安司令、一向与日本人关系密切的石友三。石友三语出惊人地说:“武官,日华两军今天下午在卢沟桥发生冲突,目前正在交战中,你知道这个情况吗?” 今井武夫大吃一惊。他宽慰石友三说:“我不知道这样的事,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吧?”但石友三却不肯透露消息的来源,他恳求说:“我在北平北郊黄寺的部队,对于日本军队没有作战意图。请你务必转告贵军,不要去攻击他们。”(《今井武夫回忆录》) 凡此种种,都让今井武夫产生了不祥的预感。这个清晨,他打电话给中国驻屯军参谋长桥本群少将,表达了自己对事件“不扩大”的立场。桥本群满口赞成,并授权他予以斡旋。平息事态的第一个转机出现了:当时中国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重病在床,桥本群的表态,代表了驻屯军的态度。 紧接着,当晚7时许,又一个转机出现了。这一天,在瓢泼大雨中,今井武夫奔波了一整天,几乎一无所获。他后来谈道:“就在事件发生后不久,冀察政权的要人们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开会,(上门拜访时)他们家里的人一律回答说,不知道主人现在何处,(并)避免和日方见面。”但入夜时分,今井武夫依旧不肯死心,他再次前往秦德纯的私宅。 在秦宅外,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卫拦住了他,“说什么也不允许过去”。正不知所措之际,恰巧他的老熟人、132师师长赵登禹从宅院里出来。今井武夫赶紧叫住了他,请他代为疏通。他后来谈道:“赵师长是个老好人,他略微踌躇了一下,好像是改变了主意似的。尽管刚刚出来,又跑进里面替我斡旋去了。” 就这样,几分钟后,今井武夫见到秦德纯了。在简短的会谈后,双方都认可了“不扩大”、就地解决的方针。至于具体的解决方案,“因为中国方面一言不发,所以未能得到解决”。 而当今井武夫一身疲惫、冒雨赶回北平武官室时,一个更重大的转机在等待着他。这一天,东京陆军省、参谋本部的联席会议也作出了“不扩大”、就地解决的决定。他们发来了参谋本部第400号临时命令,这个命令言简意赅:“为防止事态的扩大,应避免进一步使用武力。” 这个命令,让今井武夫如释重负、喜出望外。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Sino-Japanese Peace Movement Chapter One: The Young Prime Minister(Part three) Author: Ming Cheng Editor:...

论中国民主的未来之《五民宪法》详解  第8篇

宪法第六条:保障国家领土的完整     作者:何清风 编辑:程铭    责任编辑:罗志飞 翻译:何兴强 校对:冯仍   引言:    宪法作为国家的基本法,其意义在于背后所承载的思想体系与治理逻辑。本宪法第六条所规定的,是国家领土的性质、范围以及归属方式,这一条款涵盖了国家存续与主权完整的根本保障。倘若没有清晰的领土观念,国家便无法更好的维护公民赖以生存的空间,若缺乏合理的领土制度设计,终将导致主权领土的丧失,以及成为政客交易的筹码。因此,本条是奠定国家领土基础的重要法理依据。 一、领土的神圣性与不可侵犯性    本条开篇即言:“中华民族联邦共和国领土是固有的疆域,是全体公民赖以生存的家园,非经国家立法院以特别案表决通过的,不得减少任何领土。”这一条款明确两层含义:    其一,领土是“固有疆域”,并非可随意分割或放弃的交易物,国家的疆域从历史与现实中延续而来,承载着无数代人的耕耘、文化与生存记忆。将其定义为“固有”,意味着领土不是某一届政府的私产,而是全体公民的共同家园。    其二,任何对领土的减少必须经过“特别案表决”。特别案不同于一般性法案,其门槛更高,代表程序更严谨,不仅要在立法院获得通过,且表决程序包括公民投票表决。这体现了宪法作为全体公民相互之间的契约,对领土完整负有共同的责任与相同的权利,避免因政府官员的外交妥协与私利而轻易割让。 二、领土增加的程序与意义    条文又规定:“国家领土增加的,由国家立法院以重要案表决通过。”这里形成了与“减少”相对应的逻辑。减少需要“特别案”,增加则需要“重要案”。无论是在制度层面还是现实当中,领土并非静止不变的,而是可以因历史发展、民族意志、国际合作甚至宇宙开拓而不断扩展,故对增加领土作出规定,以适应未来国家发展的需求。    为何增加时只需“重要案”而非“特别案”?原因在于扩展疆域通常符合国家利益,能够带来资源与安全的提升,不存在损害民族根本利益的危险。但与此同时,仍需立法院审慎决议,以避免盲目扩张带来的治理风险或国际冲突。制度的设计既强调疆域稳固,又保留了未来发展的余地。 三、第一款的解析:领土的全域性    第一款列举了国家领土的范围:“包括但不限于土地、河流、湖泊、草原、沙漠、山川、戈壁、海域、空域、海外领土和星外领土等本国行使主权的任何区域。”此条款的设计主要有以下三个要点: 全面性:从传统的陆地、河流到现代的空域、海域,几乎囊括一切地理空间,避免出现模糊地带,也为后续立法提供了法条参考。 前瞻性:特别的提出“海外领土和星外领土”,这是对未来空间探索与外太空主权问题的预先回应,宪法并未局限于现有地理空间,而是将眼光投射到星际文明层面,这也是人类在可预见的未来终将实现的。 主权核心:关键在于“本国行使主权的任何区域”。换言之,领土的本质并不单在物理地理的范围,而在于主权的有效实施。无主权之地,纵有疆域之形,亦非国土;有主权之地,即便远在星外,也属于国家的合法疆域。 四、第二款的解析:领土的所有权类型    第二款规定:“中华民族联邦共和国领土分为私有和公有两种类型,私有类型的仅自然人或私法人所能拥有,公有类型的仅公法人所能拥有。”    此处是五民宪法的独创性所在。传统宪法大多将“领土”与“国家”直接绑定,极少涉及领土所有权的多样化。而本宪法将领土区分为“私有”和“公有”,这与五民宪法整体强调公民权利与多元主体治理的理念高度一致。 私有土地:指可被自然人或私法人合法取得的土地、地产等。这里不仅是承认私人财产权,更是将其提升为“领土权”。所谓“领土权”即公民拥有国家领土的权利,这与“国家是公民的国家,是公民建立国家”的理念是高度一致的,国家是全体公民共同组建的,国家领土则自然是公民所拥有的。 公有土地:作为一个“地大物博”的国家,其领土是广袤的,对于非公民所有的土地,以及对于一些公权机构所属的土地,设为公有土地,以规范国家领土的管理工作,明确所有权的边界,实现公共利益与个人权利的相对平衡。 五、第三款的解析:立法授权与制度弹性    第三款规定:“自然人、私法人或公法人取得领土所有权的,由本宪法授权国家立法院另立法规定。”此款承上启下,将具体的领土所有权规则留给立法机关去细化。这种安排有两重意义: 宪法的原则性:宪法只规定基本框架,不陷入细节,避免过早僵化和条款臃肿。 制度的弹性:随着社会发展、经济结构和科技变迁,领土的性质与归属形式可能不断变化。比如太空海洋的开发等,而且,作为一个“地大物博”的联邦制国家,各地区的情况不尽相同,这些都需要在未来通过立法来动态调整。 六、历史与现实的结合    五民宪法第六条不仅是对领土的规定,更是一种历史经验的总结。中华民族在近代曾因割地赔款而饱受屈辱,领土问题在民族记忆中留下了深刻伤痕。因此,本条强调“不得减少”与严格程序,正是防止悲剧重演的制度保障。    同时,当今世界正处于新一轮科技革命与地缘竞争之中。海洋权益、极地通道、太空资源等正在成为新的博弈焦点。五民宪法前瞻性地纳入“星外领土”,使国家在未来国际秩序重构中占据了法律与战略的先机。 七、结语    宪法第六条,写下的不只是疆域的范围,更是国家存在的尊严与未来拓展的方向。国家领土既是先辈们的遗产,也是后世子孙的根基;既是物质的疆土,也是民族精神的边界。唯有守护这一疆域,民族才能真正实现自由、民主、平等与和谐的理想。     ——“五民主义”奠基人、《五民宪法》撰写人何清风,一身正气、两袖清风。 On the Future...